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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检法【连载】辛酉政变中陈孚恩罪名考辨-风雅黎川

【连载】辛酉政变中陈孚恩罪名考辨-风雅黎川

辛酉政变中陈孚恩罪名考辨
编者
北洋时期政局的动乱不堪,《清史稿》在未经审订校对的情况下,便匆匆出版。由于书中谬误百出、史实不符、观点对立,有专家列举《清史稿》19大罪状,民国初年便被列为禁书。因而史学界只称《清史稿》,而非《清史》。《清史稿》中对清末重臣陈孚恩的“盖棺论定”,也成为史学家争议的焦点,更是陈氏后裔及乡人的百年痛点。然而,历史是公正的,文化部清史研究专家张建斌《辛酉政变中陈孚恩罪名考辨》一文,用详尽的历史资料和雄辩的历史事实,对强加在陈孚恩身上的莫须有罪状,进行了一一辩驳,还原了一个真实的陈孚恩。“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历史不是用来遗忘的,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商检法,一个有英雄却不知敬畏的民族更是可怕!
张建斌
北大历史系博士生 文化部清史纂修与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
三、屡次遭到弹劾的原因
辛酉政变后,何以史部尚书陈孚恩屡次遭到弹劾?笔者认为原因是多方面的。
1.以儆效尤
为警戒党徒,稳定朝纲,慈禧太后和奕訢获得党争胜利后,必然对政见不同者,予以打压,同时也为培植亲信,再分权力蛋糕留有空间。辛酉政变后,朝廷对三类人予以惩治,一是赞襄政务大臣,二是异端官员,三是内廷太监。
事不过三,三类惩凶均强调“惩戒”之意。咸丰十—年十月初七日,皇帝谕内阁王公大臣以载垣等为力除积习,警示他们“嗣后倘有如载垣等专擅不臣者,尔王、大臣等以及科、道即行据实参奏,朕必立予治罪,并奖励敢言,以彰直谏。倘仍前缄默,别经发觉,则尔王、大臣等辜负朕恩,朕亦不能宽宥也”。当日,又发谕旨,谕内阁宗室当以载垣等为戒,恪遵家法同襄郅治。”
十月十八日,对于与肃顺交结的太监杜双奎等人从重惩办慕容云朵,谕旨称:“至肃顺交结近侍,心存叵测,该太监等迫于威焰,意存迎合彭庆国,均属罪由自取。现将杜双奎等从重惩办,足以示儆,此外自无庸再事株求卧龙传说,以昭宽大。”
在处理陈孚恩的众多罪名中,也重申警示之意:“朕新政颁行,务从宽大,姑勿深究。惟其与肃顺交往密切,已属确有证据,若不从严惩办,何以示警将来?” 辛酉政变后,慈禧太后与奕訢等人掌握政权,对具有“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陈孚恩严惩,即是党同伐异,也是以儆效尤,杀一儆百之举。
2.政见不合
咸丰帝北逃热河,京内事务交与奕訢代管。与奕訢等人主和不同,陈孚恩负责外城防务,坚决主战,对于团练事尤其上心。“至初七日天明,警报愈急,上于已刻由园启程,径赴热河……命贾筠堂、周芝台两相国、陈子鹤大司马及光四人在外城防守恶魔之水。……先于七月命周芝台相国、陈子鹤大司马、潘星斋少司空、宋雪帆少宗伯办理外城围防偕五城巡城御史,在浙绍乡祠,督同司坊官,并约京城科道翰林,筹议团防事宜。”陈孚恩非但自己一人坚持主战,还邀同僚加入。对其好友翁心存之子翁同龢即力邀加入御敌之局。八月初八,“子鹤大司寇邀余兄弟至团防公局议事,余辞之”。八月初十,“陈子鹤复邀余赴局,初更往”。八月二十五日,“陈子鹤力持不可和之说,带勇数百,各处巡查,市人皆称诵不置”。八月二十日,夷酋定于廿九日午刻入城,留京王大臣会同六部九卿公议和夷条款。第二天,“是日王大臣六部九卿会议于内阁,事秘莫闻,陈大司马未到。”一方而积极筹备御敌之法,一方面九卿议和不予参与,陈孚恩与奕訢等人因对外策略不合已显见。此种政见不合非同一般,关乎日后对战事责任之承担,也关乎人品命运。
胡思敬《国闻备乘》叙述陈孚恩对英法之态度,对典制之恪守更显活态。“庚申之役,文宗北狩”,“和约成,大宴夷酋于礼部…… 大学士周祖培股栗不能言,孚恩拂衣起曰:‘王、大臣事同一体,今日玉帛之会,观礼近万人,先朝典制具在,不可紊也!’夷酋知众论不予,遂戢邪谋。是役微孚恩持正,祸几不测。世以其阿附肃逆,咸加丑诋,并其大节而亦没之,殊可痛惜!”时人笔记反映出陈孚恩对英法之态度较之其他朝臣强硬张孟宁,对奕訢也绝不是俯首称臣,对清代典章恪守执拗。
3.朝臣内斗
辛酉政变中,詹事府少卿许彭寿多次弹劾陈孚恩。詹事府原为东宫僚佐,乾隆朝以后,逐渐沦为翰林叙进之阶,词臣迁转之地。此次政变,为这些久居翰林院,每日攒书的士子们,提供了大展拳脚之机,仕途又多一线生机,许彭寿尤善于把握机会,也是最为积极人员之一。许彭寿第一次上奏查抄党援是九月三十日,“形迹最著者,莫如吏部尚书陈孚恩”杨楠峰,第二次关于郊配大典讨论过程中,他奏折中将陈孚恩关于郊配大典折以同奏报,为陈获罪增添砝码。许彭寿何以多次为难陈孚恩,应与其父许乃普罢官有关疾速天使。
咸丰晚年,肃顺依咸丰帝宠信,气焰日嚣,先是在戊午科场案中斩杀了一品人员柏葰,后又在户部宝钞案中牵连巨广。《清碑类钞》记:肃恃宠而骄,时周祖培以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而说亦为户部尚书,同坐堂皇判牍。一日,周已画诺,肃佯问曰:“是准之诺也?”司员曰:“周中堂之诺也。”肃骂曰:“唉!若辈愦愦者流,但能多食长安米耳,焉知公事!”因将司员拟稿尽加红勒帛焉,并加红勒帛于周诺上,累次如此,周弗敢校也。诸大臣受其侵侮,而唯诺维谨,大学士翁心存引疾乞退以避之。”
咸丰晚年,朝臣隐退的还有军机首揆彭蕴章和史部尚许乃普。“大学士彭蕴章以病乞开缺允之。吏部尚书许乃普因病解任以兵部尚书陈孚恩为吏部尚书。” 《清文宗实求》上述记叙平实,反观翁心存、翁同龢父子所记此事就颇有深意了。咸丰十年九月初七,“彭师准开缺,许师开缺,陈孚恩调吏部尚书”。翁同龢之意彭蕴章准开缺当是本人申请,予以批准,许乃普有被开缺之暗喻。《翁心存日记》也有言及“彭相国请幵缺,得旨俞允,许滇生冢宰亦引疾,陈子鹤调吏尚”。一个“亦”字,多少行些当事人无奈之嫌。至于许乃普为何引疾辞宫,笔者设想应是英法联军进京,许乃普属渎职被纠官员行列。后陈孚恩由兵部尚书接替许乃普为吏部尚书。许乃普的开缺对仕途正劲的许彭寿来说,如突发横祸,仕途由此蹭蹬。此次弹劾陈孚恩自是内心愤懑的表象。
许彭寿除弹劾陈孚恩外,还牵连侍郎刘琨等人,“形迹最著者,莫如吏部尚书陈孚恩;踪迹最密者如侍郎刘琨、黄宗汉等”。可后来刘琨再被起复,对于许的弹劾颇不以为然。“同治初,御史某 (许彭寿)劾侍郎刘琨党肃顺,琨坐免。琨实不知肃顺。先数年,御史父尚书某(许乃普)招饮,始共杯酒,御史不知也。他日遇于戏园,琨发愤骂御史,且质尚书前事,御史惭嗦,欲引去,琨奋起击之,碗拂其耳,羹酒染衣,众环救乃解。久之,事颇上闻。皇太后察琨无他,复起用琨。或戏为联曰:“许御史为国忘亲,捐归党籍;刘侍郎因祸得福,打复原官”。记述此事,实暗讽许彭寿弹劾朋党有沽名钓誉、急于站队、立功心切之嫌。
4.臣僚相轻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咸丰帝去世后,赞襄政务八大臣奉上谕,令陈孚恩星速前往热河行在驴拳。命令豫亲王义道、恭亲王奕訢、周祖培、全庆等着在京办理一切事宜,毋庸前往。后来,陈孚恩因此,被指摘为肃顺、载垣等人的心腹。奕訢等太后来的这种说辞既是对陈孚恩的愤恨,也是出于本人未能前去热河行宫不满的表现。咸丰十年,咸丰帝前往热河,奕訢被留在京内,办理夷务,后几次申请前往热河均被拒绝,内心郁懑。咸丰帝逝世后,作为皇帝亲弟弟,却也没有能够允许前往热河吊念,奏请吊唁,又遭气折。几番挫折后到了热河海尚明城,面见两宫也是经过斗智斗勇。
除奕訢一人外,赞襄政务八大臣代发谕旨,“各路统兵大臣等无庸奏请叩谒梓宫,业经明降谕旨,各该大臣等自宜恪遵”,朝臣多有不满。翁心存在咸丰十一年七月二十一日日记中记述,“途遇子鹤,即往滦阳矣,也有几分己所不能的遗憾。另外,除了令陈孚恩前往热河外,八大臣还特允钦差大臣胜保前往,并给僧格林沁函,“惟王爷受恩至重,非各路统帅可比,似可具折奏请叩谒梓宫,并请皇上节哀,当无不邀俞允。谨以布闻,伏希斟酌为幸”。八大臣特批胜保和僧格林沁前去行在,有意拉拢军队,这也是令后来奕訢等人戒备的原因。与陈孚恩欣然受命前往热河形成对比,奕訢等人则多遭刁难,辛酉政变后,对于刚刚“建牙开府,起居八座”的奕訢来说,怎能让陈孚恩一人继续独享隆恩。
四、陈手恩忠奸佞形象考
辛酉政变后,陈孚恩被指摘为肃顺等人党援。官修史书受到当政者钳制,对陈孚恩诟病很深。《清史稿》对其官品盖棺论定,“文宗既崩,冀怙权位于一时,以此罹罪。赫赫爰书,其能逭乎?穆萌诸人或以愿谨取容,或以附和希进,终皆不免于斥逐。如陈孚恩者,鄙夫患失,反复靡常,沦绝域而不返,宜哉”。此后,史书中其佞臣形象逐渐积累形成。
1.擅改遗折
陈孚恩奸佞形象不仅限于辛酉政变,并且向前追溯,最著名的是偷改大学士王鼎遗书一事,坊间流传甚广。“蒲城王文恪公鼎,为宣宗朝名宰相。……值西夷和议初成,公侃侃力争,忤枢相穆彰阿。公退,草疏置之怀,闭阁自缢,冀以以尸谏回天听也。时军机章京领班陈孚恩,方党穆相,就公家火其疏,别撰遗折,以暴疾闻。设当时竟以公疏上,穆相之斥罢,岂待咸丰初年。”
后人张冠李戴,又有将陈孚恩的名字换为张芾和聂沄,应是同一个故事的翻版。“蒲城王文恪公鼎,道光末以争和议,效史鱼尸谏,自缢死。其遗疏严劾穆扪彰阿,穆人惧,令其门下士,以千金啖文恪公子伉,且以危词胁之,遂取其遗疏去,而别易一稿以进。人皆知为泾阳张文毅芾所为,而不知其谋实定于文毅同县人聂沄之手。……文恪诸子,既卖其父。后来文恪墓志,撰文者仍穆彰阿也。于力争和议事,竟不及一字,文恪其不瞑矣。”
近代以来,列强环伺,中外矛盾剧增,王鼎尸谏佞臣以死抗英,辅以民族大义,而陈孚恩篡改忠臣遗折,使佞臣当道,助纣为逆,国之大臣与奸佞小人形成鲜明对照。王鼎尸谏时,陈孚恩是军机章京,也在现场,可偷改王鼎遗折,当是后人杜撰,清人对这件事情也有辨伪。据《十朝诗乘》记载:“相传文恪之薨,陈子鹤尚书时为枢僚,承穆相意,奔问,谓公子小,遗疏上,圣怒且不测,不若隐之,可全恩礼。小怵于利害,勉从之。于是文恪饰终得优恤,而子鹤骤贵。……余见文忠手录《软尘私札》,谓文恪封事置红封中,子鹤及枢直某某皆见之,转述于人,则子鹤固坦白者;且循资致九列,亦非骤贵,传闻或甚其词。”
无独有偶,《南屋述闻》也转述《软尘私札》,认为王鼎尸谏后“子鹤及同直皆见之,子鹤且言于人。观其所述,则义恪尸谏,固有其事,子鹤初亦未尝曲掩之也”。武臣战死沙场,文臣尸谏是为官进忠的最高境界。晚清国势日蹙,勋望夙隆的协揆痛陈时弊,以身殉国,在后人看来,不仅仅是忠勇可嘉,更是为民族国家衰亡保留了一丝希望的火种,也寄托着国人去奸臣,远小人,而后国昌的思维模式。陈孚恩在这一话语模式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这更多的是后人的想象、寄托与演绎。
2.污染官风
随着时间推移,一人之肩已不足以担陈孚恩之卑鄙,进而阔论整个江西官场风气也被他玷污。晚清名宦,陈孚恩的同乡陈宝箴,对其也有微词。“陈宝箴初以举人谒曾国藩,国藩曰:‘江西人素尚节义,今顾颓丧至此,陈子鹤不得辞其责。……宝箴谨佩不忘,对江西人辄传述其言,且喜且惧,自谓生平未受文正荐达,知己之感,倍深于他人。”借陈宝箴之廉,讽陈孚恩之污,陈之罪恶跃然纸上。
曾国藩是否对陈孚恩加以批评有讨论余地异蛇鞭酒,曾与陈多有交往,他们都是太平天围起义时,在乡召集团练,都因军功而上位,命运相同。陈孚恩母亲死,曾还亲自撰诗悼念,“寸草三春,令子名同天北斗;生刍一束,不才来似客南州”。两人关系尚可,至于曾围藩将江西官场风气败坏之词加之陈孚恩怕是不实。另外,以陈孚恩的个人能力和影响,还达不到影响一省官风的程度。《骨董琐记全编》记载陈孚恩的故事就更加传说离奇:咸丰己未会试题“色难有事”,时文宗宠妃四人,曰牡丹春,曰海棠春、曰芍药春、曰茉莉春,皆南人也。陈子鹤孚恩荐扬州仆妇入内,号陈妈妈,后与四春俱为孝钦笞死。此等小品只是博人眼球,清代选秀女入宫需要严格的程序中粮彩云居,纵使陈孚恩有此心,也无能为力。
3.博识爱才
有贬低陈孚恩者,也有为其罪名开脱者,最有名的当数晚清办洋务的一流人才郭嵩焘。“建昌陈子鹤尚书有权贵之名,而其留心时局,甄拔人才中华国粹网,实远出诸贤之上。嵩焘之援江西,尚书方忧居,奉命办理团防,同居围城两月有余,朝夕会议,相待至为优渥。又五年至京师,常共往来。一日诣尚书,适有客数人在坐,谈洋务,一意主战。嵩焘笑曰:‘洋务一办便了,必与言战,终无了期。’闻者默然。顷之客散,尚书引予就僻处告曰,何孟怀‘适言洋务,不战易了,一战便不能了,其言至有理,我能会其意,然不可公言之,以招人指摘。不能用其言,而心感之。”从郭嵩焘叙述中,刨除其受提拔所含感恩之情,也能看出陈孚恩为人谨言慎行。王瀛洲《清代名人轶事》记:“新城陈子鹤尚书,孚恩当咸丰朝权宠,为汉大臣冠,徒以比于肃相,遂至于党祸,后之人且目为奸党。然其谋国之忠,爱才之笃,论事之识,同时诸公固无有与并者,惟士大夫习于泄杳者久骤有一综核名实认真办事者,起而矫之。则人人咸诧为不祥,必协力以倾之。尚书之得祸,盖原于此。且肃相功罪,今尚未论定,尚书之罪案倘亦未在昭雪之列乎。”陈的认真与执著在其对清代典章的坚守中可见一斑。
时人对同一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记载,应是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如《玉池老人自述》作者郭嵩焘曾得到陈孚恩的举荐,自然会为陈孚恩开脱罪名。而《清史稿》等编修者为清朝遗老,对于陈孚恩的形象描述非常苛刻,也不难理解。另外,晚清以降,南北之争、满汉之争日重,陈孚恩夹于党争,各派互相攻讦、诋毁,受到诽谤也难免。“江西人向无党援,道、咸之交,陈孚恩、万青藜、胡家玉同时在高位,皆被人挤陷,一仆不再振。青藜既长六卿,与户部尚书董恂皆有协揆之望。李鸿藻居起而秉枢政,忌两人资望在先,嗾清流党攻之。遂沈滞,累年不迁。……孚恩沉浮于两党之间,宜其更负时谤矣。政局复杂,纵使如何动见观瞻,也不免权力倾轧,党诛笔伐也是政争的一种策略和手段。
五、陈孚恩为官再论
陈孚恩被革职后,清廷将道光帝赏赐的宸翰“清正良臣”匾额额收回。道光帝何以赏识陈孚恩,陈孚恩为官又如何?
1.官声清廉
道光二十七年十一月,御史毛鸿宾上奏弹劾山东藩司王笃称其疏于约束部署,库款不实。朝廷命柏葰、陈孚恩严密查访。据柏葰等访查具奏,该藩司王笃家丁王瑞接办该署中事务,遇事招摇不安本分大隋天帝传,将该家定王瑞拿获,送交刑部审办。山东藩库刘继瑞虽讯据供称并未干预公事。但他管理藩库启闭石崇巨富痣,恐尚有应讯之处,刘继瑞着即撤任,交该抚派委看管。另片查出该藩司幕友王壬熙违例充幕,着即革职,亦交该抚派委看管。因山东官场沉疴,陈孚恩暂代山东巡抚职,二十九年,陈孚恩回京奏报,得到嘉庆帝嘉许,赐“清正良臣”匾额。另据《翁心存日记》佐证,“山东鹾案议上,凡曾任中丞、运使,得受陋规者阵降革有差,王春绶、徐桓生皆在罢黜之列,独子鹤侍郎皭然不污,蒙恩嘉奖,加头品顶戴,并赏紫禁城骑马。”
2.家资有限
陈孚恩被革职后,淸廷查抄其家。据步军统领衙门审讯,“(陈孚恩)家人马升供称,陈孚恩所住房屋系租赁原刑部尚书李振祜之房”。李振祜家人马玉供词也印证此说:房产“坐落在宣武门外门楼胡同,向租给吏部尚书陈孚恩居住,每月租银十两。”査到的 堪用物品清单中,除了生活用品外,有“银大小五十三包,元宝三个,计重二两平,五千二百两”。
另外,陈孚恩还在海淀居住过。陈孚恩家人马升供词中称,“我主人曾于道光二十七年间,因赴海淀有差,借住直隶捐纳知州玉成,坐落海淀杨家井地方住房一所,后玉成四次借我主人银五千两,并无利息字据,至道光三十年,我主人告养回籍,银房并未清理,房契仍在玉成手内,咸丰七年主人冋京,遇有差使,仍在此房居住。海淀房内,抄出的家居物品有,“柴木破搁儿盖一张,柴木破条案一张,柴木破(?)一顶,柴木破圆桌两张,柴木破小炕琴一张, 柴木破椅子一张,柴木大板凳两条”。
进光五年,陈孚恩以拔贡出身,被任为七品京官,此后历经通政司副使、太仆寺卿、啊理寺卿、顺天府尹、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工部右侍郎管理钱法堂、兵部左侍郎军机大臣行走、刑部右侍郎、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等职,期间还短暂署理山东巡抚常春晓。宦海三十五年,积攒下五千两银子,并无房产。比之于显赫的官职, 其积蓄和家产并不相称。
3.军营经历
陈孚恩有两次军营效力的经历,均是在仕途没落之际。第一次是咸丰元年,与载垣等人因郊配典礼引起争执而降三级处分,回籍养亲。后太平军进犯江两,清廷“命在籍帮办团练。三年,九江陷,巡抚张芾出督师,孚恩与司道守省城,既而贼由安徽回窜上游,命偕芾筹防。贼犯南昌,孚恩偕芾固守,江忠源援师至,力战,相持九十余日,贼始引去。以守城功,赐花翎”。
另一次效力军营是辛酉政变后的同治年间。同治三年,回民动乱,“伊犁将军常清奏已革尚书陈孚恩、已革总督乐斌在印房并文案处效力当差”。四年,因伊犁被兵有功,“革员陈孚恩、乐斌此次伊犁被围。该革员筹饷筹兵,不遗余力”。同治五年,“伊犁陷,孚恩及妾黄、子景和、媳徐、孙小连同殉难”。清廷恤其家属,孚恩不与。
4.钦办重案
道光晚年与咸丰末年是陈孚恩被重用的两个时间段,在此期间,他多次参与朝中重大案件或事情的办理。道光二十六年十一月,“赴天津督买海船商米”。二十七年十月,命“驰往浙江查办事件”。十一月,御史毛鸿宾奏山东藩司疏于约束,库款不实,命“陈孚恩严密查访”。同月,查办山东省盗贼和捕务,陈孚恩“驰往甘肃查办”。二十九年六月,山西巡抚王兆琛历任声名平常,赃款炳着,及各州县馈送营求。……交陈孚恩驰往查办。咸丰九年八月,笫二次鸦片战节战事起,清廷担心英法联军劫持海运,派陈孚恩提前去筹措粮米,查验收兑。此外,咸丰晚年发生的戊午科场案、宝钞案均有其身影。
盱衡陈孚恩为宦一生,捍卫封建伦理纲常,恪遵儒家君臣典制,在晚清千年未有之人变局中,多次因忤逆权贵而遭罢黜。在辛酉政变后被列为朋党,后世史书多以“君子不党”为判断君子之标 准,陈孚恩的佞臣形象逐渐形成。加之慈禧太后等人掌握当时政治话语权,陈孚恩之奸佞自此越描越黑,实有失公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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