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bt之二） 【秦川文化】冯伟山【秦川乡土散文优秀征文选发001号】《捉麻雀》（童年记事-秦川文化

之二） 【秦川文化】冯伟山【秦川乡土散文优秀征文选发001号】《捉麻雀》（童年记事-秦川文化


捉麻雀
秋天到了，高粱羞红了脸，谷穗乐弯了腰，玉米也蓄起了褐色的胡须，满田野的庄稼成熟了，到处氤氲着沁人心脾的馨香。这时的麻雀，也突然多了起来，成群结队地向庄稼地扑来。望着被啄食的粮食，队长急在心里，就动员大人孩子齐上阵，在田地边扎煞着胳膊“嗷嗷”地吆喝，但麻雀根本就不睬。人们急了，就拣小石块扔向田间，麻雀们“嗡”地飞起，在庄稼顶上低飞一段距离，再落在地的另一边。如此几次，人们便失了兴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成群的麻雀挠头。
后来，村里的二爷学着戏台上木偶的样子扎制了几个高大的稻草人立在地头，给它穿上自己的旧衣服，头上还戴了一顶破斗笠，远远看去，和真人差不多。那些麻雀还真被唬住了，在稻草人的附近飞来飞去，就是不敢落下来。二爷的做法让队长很是高兴，一下奖励了他五十个工分，还让二爷领着全队里的人扎制稻草人。等大大小小穿着各色衣服的稻草人站满田间的时候，麻雀真就不见了踪影，据说都吓得飞到了邻村的庄稼地。可好景不长，麻雀中也有胆大的，大概看出了稻草人老是一个架势，就悄悄去试探，结果就试出了破绽。没几天，庄稼地里就又落满了麻雀，一群一群的，可气的是稻草人上也落满了，麻雀们在上面挠首弄姿不说，还肆意地排便。整个秋天，无尽的庄稼地简直成了麻雀的王国，它们飞飞停停，吃吃喝喝，那种自在和惬意，把队长和二爷气得跳着脚骂娘。

秋收后，种上了冬小麦，整个田地变得空旷起来，麻雀也就从田野转到了村子，瞪眼瞅着农户家那些猪呀鸡呀吃剩的谷糠。那时的麻雀，感觉多得要命，任何一棵树上或一座宅院的房顶或矮墙上，几乎都有麻雀的踪迹。只要发现地上有可吃的东西，它们就一窝蜂地飞下来，嘴巴快速地啄食着，边吃眼睛边滴溜溜转着，好像在防着什么。其实，麻雀做得很对，我们小孩子就拿着弹弓躲在一边瞄准着它们呢。“啪”一声，用泥巴做成的弹子打在旁边的什么东西上，麻雀们呼啦啦飞起来，落到不远的树顶上，“喳喳喳”乱叫起来鼋甲。看周围没有异常，就抖抖身子，把脑袋一缩，在树上静静地待着。此时的麻雀，浑身的羽毛瞬间蓬松起来，变得圆滚滚的，身子也似乎大了不少金立群简历。这正是我们小孩子盼望的样子，这样用弹弓打目标就更清晰了。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树下，把弹弓的皮筋拉得满满的，瞅了又瞅，弹子飞处，惊扰的麻雀们四散飞去，一时难见踪影。有时赶巧了，弹子擦着麻雀的身子过去，会有几片羽毛飘飘袅袅地落下来，我们就高兴得大呼小叫车易安，嚷着“打着了，打着了。”那份高兴劲儿，不亚于捡着了一个大钱包。

其实，真正说起捉鸟和打鸟，最拿手的还是二爷。二爷是我们生产队的饲养员，一直没有成家，就吃住在牲口棚旁边的一间小屋里。冬日无聊，我们小孩子就去牲口棚听他讲故事，故事讲腻了，二爷就领我们捉鸟。那时节，暴露在外面能让麻雀偷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牲口棚无疑就成了它们最好的粮仓。牲口吃过的槽子里或者槽子附近的地上，麻雀们瞅准机会一轮一轮地前去“扫荡”，它们肚子里有了食儿，总免不了站在槽子边上昂头叫几声，翅膀也微微张开扇动着军号网，俨然一副得意样。岂不知西关小姐，“乐极生悲”的古语正在悄悄验证着，二爷躲在小屋的门口边，早把我们的弹弓拉满了，他撇着嘴巴，松手时，随着泥弹的闷响，一只麻雀掉在地上扑腾着，我们小孩子一拥而上盛夏的樱花树 ，把麻雀死死摁在地上。也许饥饿的原因，麻雀们似乎并没有在乎危险的存在，依然前仆后继，做着二爷弹弓的靶子。如果运气好，二爷能一气打下十几只麻雀。那些受伤的麻雀，我们就用一根麻线拴住一条腿，拽着玩。有些伤势较轻的会扑棱棱飞起来，我们就拽着麻线跟着到处跑，开心极了。对于那些死去的麻雀，二爷会用柴草烧着吃，我们在旁边帮着吹火扇风，每次都人人有份，人人都吃得有滋有味。那时杨龙忠，麻雀是“四害”之一，国家提倡消灭麻雀，所以每次吃麻雀，并没有感到多么残忍，除了解馋，倒有些胜利的意味呢！

下雪了，是捉鸟的最好时机。地上的谷糠，田里的草籽都被大雪覆盖了，蜷缩在屋檐下的麻雀，终于被饥饿折腾得到处乱飞，挖空心思地找寻能果腹的食物。这时，二爷早在牲口棚前面的开阔场地上打扫出了一个平方大小的地方，倒扣上一只圆形的铁筛子，筛子的一边用一根小木棍撑着，小木棍上拴一根长长的麻绳，麻绳一直通到二爷的小屋里。二爷捧一把喂牲口的玉米面撒在筛子底下，然后回到小屋里用手轻轻地拽着麻绳，蹲在一边就等麻雀进入“埋伏圈”。饥饿难忍的麻雀们突然发现了美味，眼睛都大了，迫不及待地落到筛子下争抢食物。这时，二爷眯缝着眼，示意我们别出声，他慢慢把麻绳拽紧，随后猛地一拽，小木棍倒地，铁筛子没了支撑，一下子扣在地上。此时，麻雀们想飞，却怎么也出不来了，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万劫不复之地。透过筛子的小花格子，我们看到麻雀在里面到处乱撞，叫声凄厉，羽毛凌乱，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常态。我们兴奋地喊叫着，跟着二爷“咯吱咯吱”踩着大雪，把筛子围得水泄不通。二爷跪在地上，轻轻把筛子掀开一条缝，把他的大手慢慢往里伸，抓住一只麻雀再慢慢缩回来递给我们。如此往复，不大一会，筛子里的麻雀就都成了我们的猎物。看着束手就擒的麻雀，二爷哈哈大笑，说小兔崽子们，秋天时你们的威风呢？不是挺会飞吗？再飞飞我看看！
除了用筛子扣鸟，二爷还有一个捉鸟的绝活。他从村卫生室要来一些绷带，先仔细地用针线连接成一块大大的“纱布”，再做成一个圆筒状的细长口袋，口大身子细，袋口用粗些的铁条围圈固定，绑在一根几米长的细木杆上，像极了今天老人孩子拿着在池塘边捞蝌蚪的工具。

那时，我们鲁中地区的民房都不高，也窄，尽管如此，吴幼坚每家每户还是在屋山墙的顶端给麻雀们用几片灰色的小瓦拼出了一个梅花状的小窝。天刚黄昏，麻雀们就各自钻进了自己的小窝，有的依然露头露尾地叽喳个不停。等天完全黑下来，麻雀也完全静了下来，这时的我们和二爷就开始行动了。每到一个屋山墙的鸟窝前，二爷都会轻轻地举起套鸟杆，把袋口严严地扣在鸟窝上，然后有节奏地敲击鸟窝。母乳bt受到惊吓的麻雀就闷头往外飞，这一飞，就进了二爷精心制作的纱袋中，纱袋很软，麻雀撞进后，整个袋身会自然下垂，也就等于把袋口关闭了。但二爷还是不敢大意，把袋口紧紧贴着墙壁，慢慢往回抽杆，眨眼间，袋中的麻雀就成了囊中之物左崴崴，插翅难飞了。
整个冬天，我们小孩子的心思都被二爷的捉鸟本领带走了金达莱皮雕，也从中获得了许许多多的乐趣。看着我们一大群小孩子的高兴样，二爷却突然变了。他很少领我们捉麻雀了，即使捉了也会放飞。我们大惑不解，问他，他说，我一个老光棍没有孩子，但很多枯燥的日子是你们陪着我度过的。麻雀虽然是鸟类，也和我们抢粮食，但应该也有父母和孩子吧。我的苦闷我知道，那些老麻雀的苦闷我也能猜个差不多。二爷的话絮絮叨叨，我们听不懂，但从那以后他再没捉过麻雀。

作 者 简 介
冯伟山，1972年生，农民。山东省作协会员，《青州文学》主编。业余文学创作，已在《天津文学》《山东文学》《青年作家》《阳光》《中国铁路文艺》《章回小说》《北京青年报》《南方日报》等百余家报刊发表小说70余万字，并有数篇小小说被全国多个省市选作高考模拟试题或阅读问答题。出版小说集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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